火牛配资七七事变-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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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长城内外

陈长捷

（作者当时系第七集团军第三十五军〔俗称晋绥军）第七十二师师长）

七没有实践的歼敌计划

八五O高地的争夺和横岭城两度恶斗，粉碎了日军一个旅团。王、陈两师整顿了八五O高地迄横岭城间的阵线后，士气十分振奋，曾请以右翼为重点，抽出两个整团，突起反击，压迫当面之敌于山地外。汤恩伯和朱怀冰经过考虑之后，终以骡子圈一点未经夺回，感到怀来仍受威胁，未作采纳。

据我方飞机侦察，日军东条纵队从多伦南下，已经沽源正向张北前进中。傅作义拟即发动第三十五军继赵承绶骑兵军挺进之后，向张北进出，以三倍于敌的兵力，迅速击灭敌东条纵队后即越宣化东出，带动长城全线，以席卷北平。

傅作义怀着这个积极企图，亲自出马到张垣，劝刘汝明和日军决绝关系，拘押日特，决心作战。并于过阳高时，面命李服膺指挥第六十一军（李俊功的第六十八师和刘潭馥独立旅共七个团），断然向柴沟堡、万全进入察区，以强迫刘汝明对日作战。

傅又到怀来前线和汤，朱、高等见面，宣达了集团军主力即向张北出击的积极计划和配合平汉线上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所部第十四军从涿州向青白口潜进，以抄击南口战地的敌侧后，共同会歼敌军于军都山（即长城线）的前景。

汤恩伯和卫立煌电报联系之后，知道第十四军于二十二日全部从涿州出发，分两纵队向镇边城，青白口间洋河线上北进。计程五日，约二十六日以后可到达洋河以南地区，这个情报和准备歼敌的指示，传达到各部，大大鼓舞着军心，尤以第七十二师右翼梁春溥旅和张翼支队更积极向洋河两岸活动，以接应卫军的到来。但是汤、朱犹坚持须先攻下骡子圈，解除对怀来的威胁，以利全线出击的发展。

八再攻骡子圈失利

傅作义答应汤、朱的要求，回到大同即从第三十五军建制内调出马延守独立第七旅到怀来，专负攻取骡子圈任务，且准备待张北会战向东发展时，用马旅推动居庸关前线联系延庆转移攻势。

晋军马延守独立第七旅随李服膺军进入察区之后，于八月二十三日迅速来到怀来，对长城岭的骡子圈一带形势未经详加侦察，尚以日军仅占长城线上两个碉楼，至多兵力不过一大队，其后方已被我八五O高地的火力所遮截，强支多日业已衰竭不振，可以强攻一扑而下。

他颇自负他的“强劲生力军”，未曾考虑汤军参谋处建议（从八五O高地左侧绕过，依八五O高地我石旅的支援，乘夜向敌后方袭攻），竟凭一股豪气轻敌，照旧就第二十一师右翼展开，用所配属的山炮猛射骡子圈，压迫敌军退入长城线的石碉内。炮兵已再无能为力，就亲督四个营逼攻而上，达到山腰，受到日军的掷弹筒、轻重机枪的阻击，死伤惨重。经过一日，一再冲击，终成顿挫。再兴夜袭时，敌军从各方已准备好炮火，对之集射，使其蒙受了极大损害，退下山来，有两营不堪收拾。一时粗疏“豪气”见夺，即退回怀来整理。汤、朱所属意要夺回骡子圈，以策怀来安闲的愿望落了空，又是仅取监视，以不了了之！

九张家口失守

正在期待卫立煌军北来和傅集团主力进出张北，以转变战局时，刘汝明主席对晋军李服膺第六十一军到达察西郭磊庄、万全地区，仍拒绝其进入张垣布防，仅以察区保安队于张垣以北警戒，作为敷衍。且竟放走公开设在张垣的日军特务机关，让它以汽车逃往多伦，向东条日酋联系，刘还妄想敌东条纵队仅对晋军打击，摆出张垣的“中立”姿态，把他属于第二十九军系统的的一个大师，移避于察南，连同省政府和家当都搬到蔚县去。

李服膺亦复颟顸不省，还在等待刘汝明让出张垣再作部署。由是便利了敌军东条纵队的长驱直入。二十六日夜，平绥线上的郭磊庄车站被敌截断，敌骑遂不战而扑进张垣。刘汝明放弃了张垣，撤往蔚县，李服膺部亦慌张向柴沟堡退缩。

十分区固守火牛配资

张垣失守，南口战地的总后方被敌截断，在龙关的高桂滋第八十四师最先受到威胁。卫立煌第十四军的先头虽于二十六日驱逐敌骑，到达洋河南岸，但为洪水激湍所阻碍，不得即渡洋河。时又阴雨绵绵，洪流续涨，卫军遂被沿河警戒的骑兵联队所牵制，不得参与长城线的作战。

傅作义对于张垣失守和卫军阻水的事故，受到意外打击，其作战志气仍然是积极而坚定的，严令李服膺第六十一军以全力反攻，夺回张垣，命汤恩伯镇定不要动摇，兼顾后方，紧缩阵线，分区固守要点，以待南北主力军的发展。

傅电到达前方，汤总部讨论形势，认为李军已失机后缩，再反攻张垣绝无成果：洋河水落非短期可望，卫军北进亦有困难；当面敌军将乘机发动全线进攻，感到危机逼迫。

据以后汤的参谋长万建藩告诉我，从那时以后，朱怀冰黯然不再有所谋议，听任总部参谋处依傅电要旨，划分全战地为五个固守区：

先调龙关的高桂滋第八十四师到下花园，阻扼铁道线固守，对张垣方面，掩护怀来后方；

第二十一师向居庸关、康庄与八十九师靠拢，对南口正面固守，以王仲廉师长为指挥官；

第九十四师仍在延庆，紧缩阵线，为长城线的左固守区，朱怀冰为指挥官；

第四、七十二师在横岭城，镇边城为长城线的右固守区，以我为指挥官；

怀来县城为中心守区、以马延守独立第七旅固守，下花园的高师适应情况，准备夹击占踞张垣之敌，横岭城、镇边城陈师，相机驱逐洋河北岸敌骑，接应卫军北渡，共击当面之敌。

至于汤总部位置，原应坚定同守在怀来中心区，作各区固守的意志支持，参谋处所拟定的却经汤更改为必要时向矾山堡移动，解析为便利和卫立煌总部谋取联系，这就暗示了将转变作战正面于洋河南岸，亦即放弃长城线的抗战，而向平汉线方面靠拢了。

先是独立第七旅不肯进入怀来城固守，汤总部遂向矾山堡转移。高师撤离龙关到下花园，闻知汤总部已离开怀来，就不停步走向蔚县和刘汝明靠近起来。朱怀冰不曾去延庆负责守备，而是让第九十四师开到怀来，跟着汤总部作为义务的护卫，同到矾山堡去。马旅以朱、高两部的自由行动，它更有“理由”也走去蔚县。

只有居庸关和横岭城两区，还在依然固守着。横岭城的右翼旅，极力压迫洋河北岸的敌骑，尚设法为在洋河架桥征集材料，准备接应卫军北渡，据洋河南张支队报告，洋河南岸敌骑被驱逐，不退遏北岸而是深入镇边城后方，绕向怀来西面去活动。这又引起横岭城后方受扰的顾虑。

一日后，王仲廉在居庸关发觉延庆朱师撤走，失去犄角形势，总部离怀来，独立第七旅不在守城，第二十一师虽然靠拢康庄，尚无力负担兼对侧后的防御，认为局势突变，在未奉汤的指示前特电第四师王万龄师长商议共同“妥当”行动。

王万龄带病在军，一切以副师长陈大庆为灵魂，陈大庆持王仲廉电到横岭城小庙的第七十二师指挥部见我说：“右地区不能再固守下去了！”他要求作转移的打算与处置，且肯定王仲廉发电后，第二十一师和第八十九师部队已经撤守。

我告以受命固守此区，再未得傅、汤命令指示，不便自由行动，且据张支队报告我骑兵已联系上卫军第十四师，洋河洪流渐退，可以期待卫军的急援，如果我们不坚持固守长城线上，将使卫军贸然过河，失所倚据，陷于背河受扼的危殆。

陈大庆喋喋呶呶，在一日里三次来促我速打主意，入夜又持王仲廉通报电（第八十九师同二十一师已得汤许可撤离居庸关守区）相示，且言怀来城已有敌骑侵入，第十三军留在怀来城的兵站散亡到第四师来，他坚决要求我下令撤守，否则第四师部队亦将自由行动。

我再告以未直接奉到汤电，不能以王仲廉的通报为凭，而为顾虑卫军进近洋河的安全，即便居庸关已经弃守，我区更应勉负重责。其时我犹信傅军一出动，张垣立可夺回，吸引敌军深入怀来，使傅、卫两主力军从南北两方出于机动猛击，仍是极好的会战形势。

其夜横岭城当面之敌，一度发动凶猛的攻击，两师前线仍极镇定，协力将敌击退。横岭城、镇边城当面之敌，已经被接近洋河的卫军所吸引。铁道正面之敌虽然占了居庸关，但由于八五O高地和横岭城前岭各要点我军屹然固守，故尚未敢轻行深入于怀来。

十一横岭城突围

李服膺没有用其第六十一军全力反击张垣，仅在郭磊庄敷衍应战，收容了进入万全的部队退回孔家庄，所谓反攻张垣竟成空言。挺进于张北的骑兵军，望敌运输车的风驰疑为坦克成群，竞相回避观望，让敌肆意南进。傅闻汤总部移去矾山堡，马旅亦弃怀来西奔，于是傅军的东进亦告停止，不得以命令长城前线弃守。

二十九日汤总部始从矾山堡传来傅令，第四师较早接到，陈大庆振振有词据以责我，声称已陷重围。如何是好？第七十二师参谋长李铭鼎告我说：“两师士气还好，要镇定勿乱军心！”于是商拟突围计划。

按当时敌我形势，若从横岭城后方钻长城沟出去，不但要引起慌乱，且正落于敌已形成的阻击围截环套中，目下两师不能分路各自行动，只有专力向敌薄弱点进攻，乘敌昨夜攻击顿挫的惶惑迟疑，可以向敌方打开一个突破口，以出击的态势进出于敌侧方，再行转进。

经决定以横岭城第七十二师右翼吕瑞英旅猛攻敌南翼步、骑兵结合部，冲出敌侧，以梁春溥旅扩大突破口，掩护第四师经镇边城逐步南撤，向板达峪以南越山转进：第四师右翼旅先协同第七十二师吕旅出击，以次掩护吕旅侧后，在洋河南的张翼支队向向阳口、沿河城以南驱逐敌骑，联系卫军，接应第四师南渡洋河。

处严重形势下，两师的前线三个旅长尚极镇定依照计划互相协力，出击勇猛，出敌意外，进展十分顺利。南口敌主力正在配合张垣的占领，从居庸关沿铁道向怀来作深远的追击，不虞我的八五O高地和横岭城守军未为它的夜攻压迫后退，且突起摧垮它的南翼，而和洋河以南的卫军呼应起来。

第四师安全撤过洋河以南后，第七十二师以高金波、曹炳两团交互掩护，亦于当日晚渡了洋河。入夜高、曹两团相次来会于沿河城，遂与敌完全脱离。张支队再驱逐深入横岭城后岭的敌骑，掩护第四师越梁家山，走向小龙门。

十二汤军脱离第二战区序列

在横岭城的两师向敌方突围，安全撤过洋河南岸后，汤恩伯认为南口抗战就此结束，无心再在第二战区作战，遂下了简单通令：第四师联系卫立煌第十四军向涿州转进，归于平汉线方面；王仲廉第八十九师、朱怀冰第九十四师亦随第四师之后，向平汉线转移；陈长捷率第七十二师和马延守独立第七旅向山西雁北归还晋军建制。只对尚混处在蔚县的第八十四和二十一两师未作指示。汤的这样区处，分散了作战序列，当然是揣度着蒋介石的意旨的。

阎锡山对汤恩伯把所谓中央军转移出第二战区，极为不满，一方向蒋电争，一方仍以司令长官名义，命令汤恩伯指挥退出南口战地各部队，向晋东北的广灵、灵丘转进。并以在广灵布防的晋军刘奉宾第七十三师增补汤军序列，给汤以守备广灵、灵丘边境的任务，搞得汤恩伯进退失据。

经蒋介石叫徐永昌几次向阎饰词说：“十三军的王万龄、王仲廉、朱怀冰各师损折过重，不能任战，使开赴河北顺德（邢台）从事补充。”尚折中地叫高桂滋、李仙洲两师留下。

阎锡山仍要汤恩伯负责指挥该两师，担起防守灵丘的任务。汤不得已应命了，却不带第十三军司令部，仅只身经灵丘进入平型关，以尚完好的高桂滋第八十四师部署于平型关以北的团城口预设的“国防工事”线上，使李仙第二十一师集结于团城口后方的恒山下整理，以为团城口支援。

张垣失陷，南口弃守，山西东北边境暴露在前敌，太原的第二战区基地，日受日机的战略轰炸，阎锡山为避免轰炸的威胁，以出发前敌为名跑到雁门关下的岭底村，设立第二战区“行营”。

汤恩伯到团城口部署好高、李两师后，即奔赴代县岭底“行营”, 向阎面报。蒋介石随即来电要汤速赴河北顺德整补第十三军，另有任务。由是汤恩伯经太原出娘子关离晋，第十三军正式和第二战区脱离，而高桂滋、李仙洲两师遂归入杨爱源（正）孙楚（副）的第六集团军序列。

晋军马延守独立第七旅从怀来西越涿鹿到怀安，依傅作义指示撤于大同以北地区，复归第三十五军建制。我第七十二师绕到沿河城，一路上尚不断受沿着洋河的日军骑兵联队的追截，在梁家山以宋恒宾营协力张支队对敌骑作一度的反击，始摆脱其纠缠，然后越内长城，退到倒喇嘴、西河营，进入山西广灵县。晋军第七十三师师长刘奉宾转送阎电，令第七十二师开到雁北应县集结待命。

注释：

顺德，是邢台的古称火牛配资，辖境相当今邢台地区的巨鹿、广宗以西，沙河以北，祗河以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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